红旗不落！飞机失事俄红旗歌舞团痛失64名演员

2016年岁末，一架载有64名俄罗斯红旗歌舞团演员的图-154飞机在黑海海域坠毁。这一消息，让很多艺术爱好者扼腕痛惜。

红旗歌舞团全称为“俄罗斯军队亚历山德罗夫红旗模范歌舞团”，诞生于1928年10月12日。“红旗”意指艺术团曾两度获颁“红旗勋章”。“红旗勋章”是苏联最早的奖章之一，早在“列宁勋章”出现之前，一度代表最高荣誉，表彰在捍卫“社会主义祖国”中最英勇无畏的部队、全国性组织和社会团体等。而“亚历山德罗夫”之名则源自该团创始人、杰出音乐家、苏联人民演员、苏联国歌（现为俄罗斯国歌）曲作者亚历山大·瓦西里耶维奇·亚历山德罗夫。

作为一支已近九旬的老牌军旅艺术团，红旗歌舞团从诞生之日起就继承了俄罗斯民族坚韧不拔的性格和苏联红军英勇无畏的气概。无数在战火硝烟中诞生的歌曲，都是这支队伍用以鼓舞人民、打击敌人的强大武器。1941年6月22日，苏德战争爆发。次日，著名诗人列别杰夫·库马奇奋笔疾书，发表了悲壮的诗篇《起来，伟大的国家》，亚历山德罗夫读到这篇诗作激动不已，立即为其谱曲，这就是著名的音乐杰作《神圣的战争》。第五天，红旗歌舞团在莫斯科白俄罗斯火车站为开赴前线的红军将士壮行，首次唱响了这支歌。“起来，伟大的国家！起来，作决死战！要消灭法西斯恶势力，消灭万恶匪群！……贡献出一切力量和全部精神，保卫亲爱的祖国，伟大的联盟！让高贵的愤怒，像波浪翻滚，进行人民的战争，神圣的战争！”即使身处和平年代，这铿锵有力的诗句和雄壮悲愤的旋律也无法不令人动容。作为经典保留曲目，红旗歌舞团用极其讲究的音乐语汇和完美无瑕的吐字发音将这首歌演绎得磅礴激昂，荡气回肠。不难想象，75年前苏军将士开赴战场的那一刻，这首歌激发了怎样的必胜决心与无畏气概，军民齐心化悲愤为力量，保家卫国，视死如归。

作为军队的艺术团体，军旅题材，特别是反映卫国战争的歌曲是红旗歌舞团节目库的重要部分。成立之初，红旗歌舞团经常在苏军中央军部演出，曲目仅限于士兵歌曲。某次演出后，斯大林与团长亚历山德罗夫进行了一场谈话，这场谈话决定了红旗歌舞团不应只是军队的艺术团，更是人民的艺术团，是民族的艺术团，理应肩负起传承发扬民族文化的使命。亚历山德罗夫一直认为只表演士兵歌曲会限制歌舞团的创作空间，却不敢拓展工作范围，斯大林对他说：“你们不必害怕。尽可能地采用民歌。在你们经常演出的节目中也应该采用最优秀的古典作品”。自此，用亚历山德罗夫的话来说，“斯大林同志为红旗歌舞团开辟了一条新的道路”。从成立之初只有12人的“士兵合唱团”到300余人、集歌唱、音乐朗诵和舞蹈艺术与一体、功勋卓著的全军第一大艺术团，红旗歌舞团只用了不到二十年的时间，拿手节目也已从士兵歌曲扩展到民族舞、外国民歌、古典音乐和宗教音乐等。

作为中国人最熟悉的俄罗斯艺术团体，中俄友谊的使者红旗歌舞团数次到访中国，曾在多个城市巡演，不仅拉近了两国人民的距离，也对新中国歌舞艺术的发展产生巨大影响。很多纪念性节点年份都少不了红旗歌舞团的名字：1949年人民政府成立典礼上苏联代表团中有红旗歌舞团的身影；1999年新中国50华诞和中俄建交50周年的节日氛围也曾被他们装点；2005年反法西斯战争胜利60周年，他们又来华巡演，与中国人民一道纪念……几十年来，有多少中国人沉醉于《神圣的战争》、《卡林卡》、《红莓花儿开》、《海港之夜》、《喀秋莎》、《莫斯科郊外的晚上》那深情灵动的旋律啊！有多少中国人，曾被《马刀舞》、《水兵舞》、《帕列赫锦盒》这些充满浓郁俄罗斯风情的欢快舞姿所感染啊！红旗歌舞团的艺术，不仅为我国老一辈革命家和领导人所喜爱，更根植于普通老百姓心中，由此而产生的俄罗斯文化情结、对俄罗斯人民的独特情感，恰是“国之交在于民相亲，民相亲在于心相近”的生动体现。值得一提的是，每次来华演出，红旗歌舞团都会结合中国观众的喜好和特色精心准备节目单，他们曾用汉语演唱的《东方红》、《二月里来》、《兰花花》、《我是一个兵》、《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字正腔圆，充满感情，每每响起必赢得满堂喝彩。一路走来，他们用自己的歌声与舞姿将中俄友好的大旗高高举起。

作为一支有着世界一流合唱水准的艺术劲旅，红旗歌舞团是俄罗斯民族音乐舞蹈艺术最具权威的代言人，已成为俄罗斯不折不扣的名片，所到之处都受到观众的热烈追捧。飞机失事令歌舞团失去了64名优秀的艺术家，这不仅是俄罗斯的损失，更是全世界艺术爱好者的损失。但历史告诉我们，无论战火纷飞还是家国剧变，都只能把红旗歌舞团淬炼得更为精良，让这面红旗更加艳丽，数十年如一日的高品质演出和旺盛的创作力就是最好的证明。与生俱来的军人血统和精益求精的艺术追求在红旗歌舞团代代相传，生生不息。悲伤是短暂的，毫无疑问，这支曾在悲痛中给予人民无限力量的光荣队伍，定能涅槃重生，如同不落的红旗，永远飘扬于世界艺术之林。

（作者：楚凡易　北京学者）

（原标题：不落的红旗）